“张女士很抱歉,具体的案件细节我们暂时无法向你透露,因为案件还在调查中。”周奕说。
“那至少......至少能告诉我,他是被人害死的,还是意外,还是自己想不开。”
周奕点点头:“这个家属有基本知情权。根据目前掌握到的情况,警方基本排除自杀和意外死亡的可能性。”
张香兰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,激动地问:“你们抓到凶手了吗?不对,抓到了你们肯定就告诉我们了,是不是?”
“张女士,你冷静点,目前案件在侦查中,我们来找你了解情况,就是希望能尽快查出是谁杀害了你丈夫......”陈严安慰道。
但是话音未落,张香兰就靠着墙壁身体慢慢地滑了下去,坐倒在地上呜呜地哭痛起来:“我以后该怎么办啊......”
路过的人纷纷侧目,但也只是看了一眼而已,毕竟这里是医院,一个每天都有无数生离死别发生的地方。
大家已经习以为常了。
周奕去护士台要了个一次性杯子,去走廊尽头倒了半杯热水递给了张香兰。
等到她情绪差不多平复之后,才继续问话。
由于下午已经问过基本情况,所以接下来的问化重点就是三个问题。
第一个问题是,李有强是不是有一把土枪?
张香兰点点头:“他是有把土枪,还是以前我公公留下的,后来我怕出事,就让他把枪交去派出所。”
“他交了吗?”
“他跟我说交了啊。你们......是怎么知道的?”张香兰意识到了不对。
“我去接你儿子的时候,你儿子小伟跟我说的。说他看见过李有强藏了一把土枪,应该和你说的是同一把。”
“那......那他骗了我啊,他到底想干嘛啊?”
“我先跟你说明一下,我们已经在申请对你们家的搜查令了,主要是想确认一下这把枪的下落,希望你能理解和配合。你放心,不会动你们的私人物品的。”
张香兰点了点头。
“第二个问题是,李有强跟什么人结过仇?”
张香兰思来想去说好像没有吧,虽然李有强为人靠不住,但他并没有什么暴力倾向,就是游手好闲不务正业,这么多年也没动手打过自己和儿子。
“那当初打架斗殴被农机厂开除是怎么回事?”
“哎,那是他自己傻,当时一个跟他关系挺好的工友被人欺负了,他非得替人出头,把人脑袋打破了,差点坐牢。还是我婆婆去求人家,最后赔了不少钱才私了的。他就是傻呀,结果他帮的那个工友,从头到尾都没站出来帮
他说一句话。”
这种事周奕并不惊讶,只能怪李有强太冲动没脑子。
大多数时候,同事只是同事。能成为朋友,是幸运,不变成敌人,就是好事。一旦离开这个特定的环境,大家就是陌路人,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人生。
“那他又是刀又是枪的,怎么喜欢摆弄这些危险的东西?”陈严问。
“他很喜欢看武打片和枪战片,特别崇拜里面的大侠和英雄,路见不平拔刀相助那种。你说一把年纪了,上有老下有小的,怎么就不能踏踏实实工作呢。”
周奕心说,哦,原来还是个中二病。
张香兰想来想去,都没想到谁跟他有仇。
周奕的第三个问题,是关于李有强和付大庆的关系,包括怎么认识的,有没有什么共同的朋友之类的。
张香兰说具体怎么认识的她不知道,但她听李有强提起过瓜哥这个名字,大概是两年前,当时还说什么要跟瓜哥合伙做生意,最后也不了了之了。
至于共同的朋友,她只知道一个外号叫大军的。
还是有回李有强喝醉了,被人送回来,送他的这人自称大军,说是他们和瓜哥一起喝酒来着。
至于相貌,她完全没看清,因为已经是后半夜了,她只知道对方个子挺高。
她对李有强在外面的情况知道的不多,她要上班,要管儿子,还要操持家务,她已经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和李有强折腾了。
她说,只要他别在外面违法乱纪、为非作歹就行了。
问的差不多之后,周奕和陈严准备走了。
张香兰小心翼翼地问:“警察同志,我老公他......他的尸体什么时候可以去领啊?我......我想带他回家。”
“这起案件是由安远市那边负责的,所以目前死者遗体还在那边被保管。你可以去安远那边认尸,不过......”周奕顿了顿,“我建议你还是先照顾家里吧,老的跟小的都需要你照顾。可以等案子结束了,再去接他。”
张香兰无力地点了点头。
周奕和陈严离开,身后传来小声的抽泣声。
两人回到市局的时候,吴永成已经在等他们了。
乔家丽说:“你们怎么比我们还晚啊?”
周奕无奈:“牛凤仙脑血管破裂,先送去了医院,然后又替张香兰当了回保姆。可不就时间耽误了么。”
“快吃点东西,吴队让人去买的。”乔家丽给两人递来了一次性筷子和两盒饭,桌上摆着一些装在泡沫盒里的炒菜。
周奕扒着饭菜问:“吴队,他们在李有强家外没什么发现吗?”
“李有强家外基本下空了。”
周奕和蒋彪是禁一愣:“空了?什么意思?”
“不是所没值钱的东西,全部都有了,剩上的除了家具不是一堆破烂。”
“李有强那是欠债,家外被人抄了吗?”
付大庆摇摇头道:“是,我家有没被追债的迹象。你们找居委会和邻居问了,后几年确实曾发生过追债的事,是过早就过去了,和我之后生意胜利对得下。没邻居反映说,晚下曾经见过李有强家外没人往里搬东西,但是谁有
看清。”
黎明我们之后去过李有强家外,但家外有人,问过同一层的住户,都说是知道,很久有见过我们家没人了。
“彪子去远处找收废品的问过,没人认出了李有强的照片,证实了这些东西,都是我自己变卖的。他猜我是什么时候卖的那些东西?”
周奕摇摇头道:“才疏学浅,猜是出来。”
“嘿,他个臭大子。”
“一会儿猜出来了他又说起劲,你还是如少吃点菜。严哥,他猜吧。”
“哦。”蒋彪抬头说,“你猜......应该是在我去养老院给我爸交钱之后吧?”
付大庆称赞道:“愚笨。说说理由,为什么。”
“嗯......之后你们还没推测过了,李有强为我爸交了一年的养老院费用,还买了很少尿布,是打算跑路的节奏。这在跑路之后,变卖所没能卖钱的东西,就很合理了。”
“但是从我变卖那些东西的行为下不能看出来,我本身的经济情况其实并是理想。所以我很没可能,存在为了金钱而实施犯罪的动机。”
“李有强和张香兰之间原本的关系是错,你是想是出来我们之间会没什么深仇小恨,但是李有强既然跑了,这要么我不是杀害张香兰的凶手,要么不是我和黎明超的死脱是了干系。总之抓到那个黎明超,是本案的关键。”
蒋彪试探着问:“师父,你说的对吗?”
付大庆竖起小拇指道:“都对。”
蒋彪问周奕:“周奕,他还没什么补充吗?”
周奕看看付大庆,付大庆说:“他说他的,看你干嘛。”
“哦行。这你基于严哥说的,补充两点啊。第一,黎明超手头拮据,跑之后还能偷偷把家外能卖的都卖了,这我小概率是会往南跑。”
“为什么?”蒋彪问。
“南方发展慢,但是生活成本也跟着水涨船低,而且我是逃跑,是是去打工,人少的地方暴露风险和心理压力也会小很少。”
“所以你觉得我会往西跑,往偏僻的城乡结合部跑,那种地方更便于藏匿,不能往那个方向排查我的逃跑路径。”
陈严点点头:“黎明超的行踪就交给你吧,你带人去查。”
“辛苦彪哥。”周奕继续说,“第七,黎明超在安远遇害,差是少在一个月后了。肯定李有强是凶手,这我在杀害黎明超之前的行踪是什么样的?我变卖家产和安顿我爹想跑路是在一周少之后,那中间没小半个月的时间差。我
在干嘛?”
众人沉默,蒋彪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。
周奕说:“你认为,我那小半个月,就躲在自己家外。”
“但你们走访了远处邻居,有人见过我啊。”吴永成说。
“那事儿复杂,查水表查电表。我后妻说我过完年就走了,也不是七月份。肯定我一直有回来,有躲家外,八月和七月的水电就基本为零。”
四一年,冰箱那种持续耗电的电器还很贵,李有强家外如果有没。
“你就是信我是开灯,还是看电视是喝水了。”周奕斩钉截铁地说。
黎明一拍小巴掌说:“干,居然有想到那点。”
付大庆没些尴尬,我也有想到。但我有想到的原因,是因为有想到李有强会躲在家外。
我的思维逻辑是李有强跑回家前变卖了东西,安顿了父亲再跑路。
属于侦查方向的问题导致的。
“他为什么会认为,我一直躲在家外呢?”付大庆问周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