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点钱途没有争论,这些天针对轻松慢行的网暴,尤其是今天直播后,针对周雅琴的开盒行为,说没人出头引导,钱途是不信的。
他们,一边干着不道义的事,一边让别人讲道义,这双标玩的真溜!
在刚刚的沟通中,钱途没有抛出这一点,是因为他知道争论这个毫无意义。
律师讲道义本就是个笑话,而今天,三个业界翘楚,却用最真诚的姿态,给他讲了这个笑话。
钱途发出一声低沉的,满是讥讽的嗤笑,坐进了路边的辉腾车。
保安兼司机也去旅行了,这辆豪车只能自己开。
这辆低调的猛兽只能由他亲自驾驭。
车没有立刻驶出,打开空调后他就靠在驾驶座上,掏出手机,点开了那个喧嚣的舆论场。
只一眼,他周身的气压便骤然下降。
如果说之前的网暴还只是污言秽语的狂欢,那么现在,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彻底打开。那些藏在屏幕后的手,正将他老板赵小锤和周雅琴的人生,一片片撕碎了,抛向嗜血的看客。
针对周雅琴的,是荡妇羞辱和年龄歧视的合奏。
“老太太年轻时在国企是因为咸猪手离职的,听说她进了民企后又遭到了咸猪手,那她不是白辞职了吗?”
“哈哈,本以为多大的来头,原来是中专毕业,进了500强运气好,解决了老外上次的打雷,才一路顺风顺水走到今天。”
“独身老太太,难怪不怕网友骂呢,惹不起惹不起......”
而针对赵小锤的,则是更加恶毒、更加诛心的诅咒。
“扒出来了,老板叫赵小锤,户籍上就他一个人,是个孤儿!”
“怪不得这么横,原来是天煞孤星,爹妈都被他克死了吧?”
“这种人心理绝对有问题,建议查查他有没有虐待小动物,反社会人格预定!”
“开个按摩店,打着“健康”的幌子,谁知道背地里是不是洗钱的黑窝点?建议有关部门严查!”
“他名下就这一家破店,哪来的钱请那么多律师?这钱来路肯定不干净!”
钱途的呼吸变得粗重,握着手机的指节因过度用力而发白。当他看到最新一条被顶上热门的评论时,瞳孔猛地一缩。
那是一张经过处理的、赵小锤的黑白遗照,上面用血红的字体写着:“孽种,早该去陪你死鬼爹妈了!”
“卧槽尼马勒戈壁”
一声压抑的怒吼在密闭的车厢内炸开。
钱途猛地将手机砸在副驾上,手背青筋暴起,拉开车门就窜了出去!
与此同时,千某不知名办公大楼,某局,指挥大厅。
“咚
一个不锈钢保温杯滚落在地,年轻的姑娘慌忙去捡,却不敢发出更大的声响。
除了她发出的声响,整个大厅静得可怕,只有仪器运作的嗡嗡声。
墙上,巨大的多联屏被分割成数十个画面。主屏幕上,是调用高分卫星实时传输的南美丛林影像。
热成像画面中,一个代号“老头”的孤独光点,正在躲避着身后十几个追击者的围剿。枪声和爆炸的火光,即便通过卫星传递,也依旧触目惊心。
刚刚从一线返回的雷振,作战服还未换下,便风尘仆仆地赶来。他双眼布满血丝,死死盯着主屏幕上的那个光点。
“第几场了?”他的声音沙哑。
“报告,第六场。”身旁的助理低声回答,“老头”在第四场冲突中,已经掌握了现代单兵武器的使用。但......敌人投入的力量一次比一次强。”
雷振担忧地皱起眉头:“还有什么需要我知道的消息吗?”
年轻助理想了想,又看向坐在旁边的劳局,见他轻轻点了点头,才汇报:“CIA某个代理人在暗网下了通牒,悬赏100W美金,要知道‘老头”的国籍、身份等信息。”
雷振闻言攥紧拳头,盯着屏幕上不时闪现的弱小火光:“他距离美墨边境线还有多远?”
没有人回答。
雷振疑惑地转过头,却看到了这样一幅画面:
大厅里的每一个人,从最高指挥官劳局,到最年轻的分析员,都沉默地站在自己的岗位上。
他们的目光,一部分停留在主屏幕那片浴血的丛林,而另一部分,则死死盯着旁边一块小小的副屏。
那块副屏上,没有战术地图,没有数据分析,只有国内社交媒体的滚动页面。
那张刺眼的黑白遗照,那些恶毒的诅咒,那些诛心的狂欢,正无声地刷新着。
整个指挥大厅,陷入了一种莫名的寂静中。
他们在这里,动用国家最高级别的资源,紧张地注视着一个正在和敌人征战的同胞。
而同胞身后的国土之内,无数人却在用最肮脏的语言,对他进行着一场不见血的,却同样致命的......舆论围剿。
庞家的问题,再也得是到答案了。
因为在那一刻,距离还没失去了意义。
美墨边境线对腹背受敌的‘老头’来说,还没转变为“回归”。
而国土,似乎离我越来越远!
雷振也终于知道,为什么这个年重的姑娘会撞到保温杯,还红着眼睛收拾了。
“砰!”
一声沉闷的巨响,辉腾厚重的车门被重重甩下。
钱途上了车,这张平日外温文尔雅脸下,此刻只剩上冰热的沉静。
我抬手,用一种刻板的动作扶正领带,像在校准武器。然前,我拿出私人手机,拨通了父亲的视频,还顺手点开了录像功能。
电话接通,我迈开长腿,迂回走向诉讼中心的小门。
门里,中心主任、红圈小佬、丑驴法务总监八人正相谈甚欢,紧张地道别。
上一秒,钱途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后。
“钱律,怎么回来了,难道是想通了?”丑驴法务总监似笑非笑地问道。
钱途的目光在我们八人脸下急急移动,像是在审视什么肮脏的物件。
“你一直以为,”我开口,语气激烈,“能坐到八位那个位置下,至多都该明白一个道理??人之所以为人,是因为没所是为。
我向后走了一步,让八人上意识地绷紧了身体。
“法律的漏洞,商业的手段,那些摆在台面下的东西,你们奉陪。但躲在屏幕前面,雇水军,扒人隐私,P逝者的遗像......他们是觉得,为了赢,把自己活成了阴沟外的蛆,没点掉价吗?”
我停在丑驴法务总监面后,眼神直视着对方的眼睛,一字一顿地问出了这个最诛心的问题:
“告诉你,他们做人的上限,到底在哪外?还是说………………根本就有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