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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5章 嬉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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日子像被风吹动的书页,哗啦啦地翻过去了好几天。
期末考的紧张气氛早已荡然无存,宿舍楼里弥漫着一种懒散而欢快的喧嚣,空气里都是即将归家的雀跃。
李锐盘腿坐在地上,正奋力把一件揉成一团的卫衣塞进箱子的角落,嘴里喋喋不休,语气里满是迫不及待的兴奋:
“我妈刚又发消息,连环轰炸,说今年灌的香肠配方升级了,加了点儿新调料,比去年还好,就等我回去上锅一蒸。啧,光是想想我就……”
他夸张地咽了口口水,随即又皱起眉头,手里举着一双看起来还算干净的球鞋,犹豫着该不该塞进去,
“哎你说,我是不是该去西门那家特产店给我那个小侄女带点啥?就那个卖各种花里胡哨糕点的。小丫头片子嘴刁得很,”
江临舟没搭话,正仔细地将一件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叠好,放入行李箱的夹层。他的动作不紧不慢,与周遭的杂乱忙碌形成鲜明对比。
哦对了!”李锐猛地一拍大腿,像是才从过年菜单和送礼难题里抽出空来,扭过头,视线越过敞开的行李箱和散落一地的杂物看向江临舟,
“?,明天就散学典礼了,压轴戏,跟陈大才女那四手联弹,准备得怎么样了?”
他问得随意,像是诸多回家议题中一个顺带的,手指还无意识地抠着球鞋鞋带上的一点污渍。
江临舟手上的动作没停,睫毛在灯下投出一小片阴影,声音平淡得像在讨论明天天气:
“还行。”
李锐塞衣服的动作顿了顿,他扭过身子,上上下下、仔仔细细地打量了江临舟好几眼,脸上渐渐露出一种发现新大陆般的惊奇和戏谑:
“嚯!我说呢!看出来了!”
江临舟终于抬起眼,投去一个略带询问的淡然眼神。
“你不知道从哪天晚上开始,”
李锐索性转过身来,胳膊搭在行李箱边缘,语气变得笃定而八卦,
你不知道从哪天晚上开始,”李锐索性把鞋子一扔,转过身来,胳膊搭在行李箱边缘,身体前倾,语气变得笃定而八卦,眼里闪着光,
“就前几天,你晚上回来那心情就肉眼可见地变好了!进门都不像以前那样耷拉着个脸跟全世界欠你钱似的,脚步都轻快了!
甚至有一次我他妈好像还听见你哼歌了?就哼了一两个音,但我耳朵灵啊!”
他拖长了语调,做出一个夸张的、快要窒息的表情,用手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,
“再看看之前那段时间,好家伙,低气压得跟什么似的,闷得吓人,回宿舍就塞上耳机一言不发,气压低得我感觉咱宿舍都快长蘑菇了。
我他妈差点真的怀疑你一个男的是不是也有那什么……大姨妈周期,或者内分泌严重失调,抑郁得方圆几里寸草不生,我跟你说话都得掂量掂量分量。”
江临舟闻言,唇角几不可见地向上弯了一下,形成一个极浅淡却真实的弧度。
他没有反驳,甚至没有抬眼,只是低下头,继续慢条斯理地整理手边几条耳机线,一副默认又不想多谈的样子。
那天中午在琴房,与陈雨薇之间那场出乎意料的、断续却坦诚的交谈,那些关于已故的傅义老师、关于过去学琴岁月里各自珍藏或遗憾的碎片,在不经意间被分享,也在某种程度上被悄然释怀。
确实,像有人轻轻移开了心头压了许久的一块石头,虽然那石头的重量他早已习惯,但此刻挪开,才觉出呼吸原是这般顺畅。
李锐见他这副罕见的神情,啧啧称奇了两声,倒也识趣地没再刨根问底。
年轻人的注意力转得飞快,他立刻又兴奋起来,重新投入到对回家过年的热烈憧憬中:
“明天演完就能立刻滚蛋了!爽!我妈说了,红烧猪蹄、糖醋排骨、清蒸鲈鱼……管够!哎你几点的车?”
话题迅速而自然地滑向了过年回家的琐碎计划洪流之中。
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,声音在堆满行李的狭小空间里碰撞。
抱怨着抢春运车票的惊心动魄和网速的手速比拼,比较着各自家乡截然不同的年味特色和奇葩习俗,吐槽着亲戚家那些精力过剩、古灵精怪的小孩有多难搞,又无限憧憬着家里那张柔软舒适、可以肆无忌惮滚来滚去的大床和毫无压力、睡到日上三竿的懒觉。
空气里充满了行李箱轮子滑过地面的咕噜声、拉链开合发出的刺啦声、塑料袋的??作响、以及这种再平常不过的、属于宿舍临行前的喧闹而温暖的夜话。
时间就在这琐碎的忙碌和闲聊中悄然流逝。
窗外的天色早已彻底黑透,远处城市的灯光像撒落的星河。
宿舍楼的灯光也一扇接一扇地熄灭,如同渐次合上的眼睛。
终于,李锐打了个巨大无比、酣畅淋漓的哈欠,眼泪都飙了出来,他把最后一条皱巴巴的牛仔裤用力塞进箱子角落,整个人几乎跳起来,才艰难地合上行李箱的盖子,拉上拉链,发出了“刺啦”一声圆满而沉重的终结符。
“搞定!”他长吁一口气,瘫倒在椅子上。
灯熄了。
黑暗瞬间吞没了小小的房间,只有窗外的微光隐约勾勒出家具的轮廓。两人躺在床上,一时间都没说话,只有空调低沉地运行着。
静默中,李锐的声音忽然又从对面床上传来,带着点睡意模糊的含糊,却又透着最后的关心。他翻了个身,面朝江临舟的方向,趴在枕头上探出一点头:
“说真的,舟哥,”他声音压低了些,“明天散学典礼,底下黑压压一片,全是校领导、家长,还有一堆看热闹的,你真不紧张?”
江临舟平躺着,双手交叠放在胸前,眼睛适应了黑暗,望着天花板上被窗外光影切割出的模糊形状。
闻言,他的声音在静谧的黑暗里听来格外平静、松弛,甚至带着一丝极淡的、几乎是沉淀下来的傲气与笃定,那是一种经历过更大风浪、见识过更苛刻场面后才有的举重若轻。
“我也算……见过点大场面的了。”
他顿了顿,气息平稳,
“这算什么。”
话音轻轻落下,像一片羽毛飘落在夜晚的地板上。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宽广而柔软的宁静,只有彼此平稳的呼吸声和空调持续的低鸣交织在一起。
明天那场看似重要的演出,在他此刻的心境里,仿佛真的褪去了所有的压力外衣,只剩下音乐本身。
而比音乐更让他心绪微澜的,或许是演出之后,那顿期盼已久的家宴,和那段即将到来的、充满烟火气的假期时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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