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笑容温柔地喊着年年辰辰穗穗,交代着她每次都会交代的话。
这样的视频,这两个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发过来一个,她拍得很好,孩子们看不出破绽,连他也看不出破绽,就像夏南枝真的还活着一样。
陆隽深将视频保存,转发给自己。
这两个月,他靠这些视频哄孩子,也靠这些视频哄自己。
穗穗接回自己的手机,跟旁边的医生护士炫耀,“叔叔阿姨你们看,我妈咪是不是特别漂亮。”
一旁的医生护士很配合地低下头,看完一个个都忍不住夸赞。
“这就是穗穗妈咪吗?真的好漂亮,难怪穗穗也生得这么漂亮。”
“是啊是啊,一家子长得都俊,穗穗还有两个哥哥吧,一家五口太幸福了。”
穗穗开心地抱着手机,“等穗穗的妈咪回来,穗穗就是最幸福的宝宝。”
“穗穗,你妈咪去哪了?”护士问。
“妈咪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养伤,等伤养好了,就回来了。”
听穗穗这样说,听惯了这些说辞的医生护士敏锐的发现了什么,不由地看向一旁沉着眉的男人,看到男人的脸色,他们一时间静默了。
一般告诉孩子,“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”这句话的,都是亲人逝去了。
而男人那悲怆的脸色也正证明了这一点。
医生护士看着还在蒙在鼓里的穗穗,一时间难过得不知道该怎么开口。
“好了,先量体温。”陆隽深拿掉穗穗手里的手机。
穗穗乖乖的,因为妈咪让她要乖乖的,她要听话的,要好好吃饭,乖乖睡觉,生病了也要快快好起来,不然妈咪要担心的,万一妈咪今天就回来了,看到她生病了,妈咪又该难受了。
所以穗穗很配合医生,“叔叔阿姨,穗穗不怕打针,穗穗要快快好起来,不让妈咪担心。”
医生护士都忍不住夸赞穗穗的懂事。
外面听到这些的夏南枝已经捂着嘴,哭成了泪人,她忍不住,转身跑开。
屋内陆隽深抬起头,看到一个人影闪过去,等他走出去,外面已经没了人影。
陆隽深不确定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,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他觉得是夏南枝回来了。
那天晚上也是。
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一个陌生女人当成夏南枝!
……
夏南枝跑到安静处,伸手扶住墙壁,哭得不能自已。
这是她这两个多月来,第一次见到自己的孩子。
穗穗说的每一个字都砸进了她的心里,生疼生疼的。
溟西迟静静地站着后面看着夏南枝。
没有软肋吗?
呵。
“现在,还没有软肋吗?”
溟西迟清楚,夏南枝可以不在乎一切,但她不可能不在乎自己的孩子,她并不是自己说的那样无坚不摧。
夏南枝心痛不已。
“你的孩子期待你回去,你就真的不想早日跟他们见面吗?”
夏南枝抿紧唇,她是想,可她不能被溟西迟拿捏。
夏南枝站起身,“我想我的孩子,但我还是那句话,想要去民政局领证,拿后面半段录音来交换,否则,我不会答应你。”
溟西迟没有说话,充满寒意的眸子盯着夏南枝。
夏南枝起身,往自己病房走。
下属来到溟西迟身边,压低声音问,“先生,这个女人死活不同意怎么办?”
溟西迟望着夏南枝背影,冷笑了一声,“我会让她来求我。”
下属没听明白。
“不是有一种吃下去不会死,却能疼得生不如死的药。”
“那药很霸道,一般人的身体承受不了,何况她之前中过一次毒,医生说她的身体底子已经很差了,若再给她用这种药,恐怕……”
溟西迟转身凝着下属,“我需要在乎她的身体吗?我只需要在乎她会不会听话,我的目的能不能达成。”
下属立刻意识到自己多嘴了,低下头不敢多言。
“去安排吧。”
“是。”
溟西迟眯起眸子。
他有软肋?
不,他才没有软肋,他只有目标,为了他的目标,他能不择手段。
……
夏南枝回到病房不久,就有护士拿着药进来。
夏南枝最近两个月吃了太多稀奇古怪的药,所以看到这些最普通的退烧药,也感觉是毒药。
“溟太太,这是医生给你配的退烧药,赶快吃了吧。”
“先放那吧,我晚点吃。”
护士给她倒了一杯水,“不可以的溟太太,医生说你现在就得吃,不然很难退烧。”
夏南枝接过那几颗药,看着护士,“你要看着我吃吗?”
护士眼神闪躲了两下,作势要离开,可她离开的步伐很慢,在观察什么似的。
夏南枝把药放进嘴里,喝了口水,咽下去。
那护士这才离开。
夏南枝听到关门声,拉过垃圾桶,把嘴里的药通通吐掉,又喝了口水漱口。
溟西迟估计又想什么办法让她听话,她必须小心。
做完一切,夏南枝躺回床上,想着三个孩子,心中难受。
……
溟西迟一个中午都没有再出现,可门口有他的人在看守。
外面渐渐有了夜色。
晚餐是他的下属送过来,下属放下晚餐却没有离开,视线盯着夏南枝,不知道在看什么。
夏南枝皱了皱眉,躺在床上,故作难受。
下属眼中有疑虑,放下晚餐就出去了。
夏南枝怕晚餐里有下毒,愣是忍着饿,一口没吃。
下属来到溟西迟面前汇报,“先生,她好像没什么反应,可中午我们的人是看着她吃下去的。”
溟西迟眸子里闪过一抹阴鸷的光,“不用想了,她没吃下去。”